Monday, December 18, 2006

天星之二 -- 記憶和將來不是商品

據報:房屋及規劃地政局常任秘書長劉吳惠蘭表示,已保留了天星鐘樓的鐘面,並透過三維技術作紀錄,有機會在中環新海濱重建舊天星碼頭的鐘樓,亦可重現鐘聲。

這是荒繆絕輪的。

首先,天星不單是一個建築實體,它是負載著我們幾代人的記憶和將來(從反天星加價運動以致一般人的日常生活—包括天星作為人們日常上下班和消閑的交通工具—在到現在的保衛天星行動)。對於我這個在港島長大的人來說,天星和皇后碼頭一帶是差不多每星期都會到的地方,在這三十多年間伴隨我成長的記憶的載體的建築物、街道和店舖中,好多都俏俏地消失。尤其在我搬進了新界以後,每一次到對面海都使我有種陌生的感覺。從前那些街、那些店舖、那些大廈都讓路給我不認識的龐然巨物,以前可以隨便走進去逛去發挖的地方,現在都變成了舒適但沒驚喜的商場/景點,就連我老媽所住的那區都變成了商業區,街道的節奏和面貌都使我很不舒服。我並非反對「發展」,我反對的是現在香港那種單一的發展:簡單的說是罔顧市民物質和生活空間、以為大財團利益為藍本的發展。保留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天經地義的,我們好應該深思「發展」的內容和目的,發展是為誰做。

因此,把天星的殘骸搬到所謂海濱長廊和原地保留天星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加上政府近日的種種表現(所使用的暴力、前後矛盾—例如騙說已充分諮詢、又忽然說鐘面會保留並利用高科技重新修復豎立等等),我更覺得我的記憶和我的小女兒將來的記憶不但已遭粗暴地奪去。政府更厚顏無恥地以為,把一個放在崔燦的遊客區供人凝視的屍體當做紀念碑般給人膜拜,便可以蒙混過關。政府所做的正如其他的種種「舊區重建」大計一樣,以貪婪的目標極速把我們一代一代人的記憶洗掉,同時把種種集體生活的產物消滅。

雖然鐘樓已拆,但原地保留天星碼頭仍然是必須的。因為,這可以提醒大家,政府確確實實正在粗暴地消滅我們的記憶,惟單一商業利益而圖;這也可提醒大家這場政治事件是香港人民力量的見證,民間力量是越來月壯大的,正如梁文道所言(1) ,政府在這次件中已是大輸家。留下殘破的天星正好對照政府(打算)在海濱長廊豎立的鐘樓殘骸的虛偽和不道德,使我們可以教育下一代天星所蘊含的歷史政治意義和盛載的種種集體記憶。


補充資料 : 復修天星.保衛皇后.人民規劃大會




(1) 見都市日報二零零六年十二月十八日副刊〈兵器譜〉

Wednesday, December 13, 2006

保衛天星--保衛的不只是記憶還有將來



有沒有在那最後一天到天星碼頭?我以前經常到那裡—望海、散步、休息和享受坐船過海的寧逸。還有跟你拍拖的多少次船程。

知不知道,連日來在中環這個香港(價值)的心臟地正上演著一齣爭權運動。保留並非是抱殘守舊,而是對回憶—一個城市的個人和集體回憶的一種堅持,同時更是對強權的不滿和對將來的捍衛,對下一代的承擔!

建築物會變舊,人也會老,百年樹木。伴隨一代又一代人生老病死的建築是城市的有機體,不是死物。那裡載負了生命,我們生病的時候會設法醫治,難道建築殘舊就不需要醫治嗎?況且,它們可能只是傷風感冒呢!難道我們是那麼無情?還是我們/他們實在過分目光淺窄,只擁抱中環價值?難道中環就是容不下記憶?容不下那古老鐘聲所帶出的緩慢節奏?

所以,難道還不明白,越多使用暴力,越代表沒有民意基礎,越代表做的沒有理據。